第四章 摸鱼的正确姿势(1 / 1)

早上的杂役院像个炸开的马蜂窝。

王师兄拿着藤条站在院中央,唾沫星子喷得老远:“昨天药田的灵草被野猪啃了!今天所有人都去后山割藤蔓,编篱笆!谁要是偷懒,晚饭别想吃!”

陈小刀蹲在角落里系鞋带,耳朵却在听周围的动静。割藤蔓这活儿他知道——后山那条溪谷边全是带刺的藤蔓,割起来又费力气又容易扎手,比捡枯枝还糟。

“真倒霉。”石头蹲在他旁边,脸皱成了包子,“听说那藤蔓汁沾到皮肤上会痒,上次有个弟子被痒得在地上打滚。”

陈小刀摸了摸下巴。他现在不怕费力气——噬灵叶吸收了两天灵气,他的力气比以前大了一倍,搬石头跟玩似的。但被扎手或痒得打滚就不值了,影响他摸鱼睡觉。

“得找个好地方。”他站起身,拍了拍裤子上的土。

王师兄把弟子们分成五组,每组负责一段溪谷。陈小刀和石头被分到了最下游的组,带队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,据说是王师兄的远房表弟,姓刘,大家都叫他刘管事。

“都给我快点!”刘管事挥舞着手里的柴刀,“太阳落山前要是编不完篱笆,谁也别想走!”

弟子们不敢吭声,扛着镰刀和竹筐往溪谷走。陈小刀混在人群里,眼睛却在瞟路边的树——哪棵树的树荫最密,哪片林子的藤蔓最少,哪块石头最适合坐着歇脚。

溪谷边果然长满了藤蔓。深绿色的藤条像蛇一样缠在树上,上面还长着尖刺,看着就吓人。刘管事指着最密的那片藤蔓:“就从这开始割!谁要是敢往稀疏的地方躲,我打断他的腿!”

弟子们哀嚎着散开,拿起镰刀开始割藤蔓。“咔嚓”“咔嚓”的声音此起彼伏,夹杂着偶尔的痛呼声——有人被刺扎到了。

陈小刀掂量着手里的镰刀。铁片子有点卷刃,握柄还裂了个缝。他没急着割,而是沿着溪谷慢慢走,假装在找好割的藤蔓,眼睛却在扫描周围的灵气浓度。

噬灵叶吸收灵气久了,他现在不用刻意去感觉,就能模糊判断出哪里灵气浓——空气里像有层看不见的薄雾,浓的地方摸着润润的,淡的地方干巴巴的。

他走到一棵老榕树下。这棵榕树的树干得两个人才能合抱,枝叶遮天蔽日,把阳光挡得严严实实。树下的灵气明显比别处浓,溪水流到这里也变得缓了,水面泛着层淡淡的绿光。

“就这了。”他放下竹筐,选了根最粗的藤蔓——这种老藤虽然硬,但刺少,而且割下来能顶两根细藤的量。

他挥起镰刀,“咔嚓”一声就把藤蔓砍断了。藤条坠落在地,带起一阵泥土味。他没急着捡,而是蹲下来,用手指戳了戳藤蔓的断面——果然,灵气比刚才路边的藤蔓足多了。

“看来植物长得越老,灵气越足。”他点点头,把这发现记在心里。以后不管割藤蔓还是捡枯枝,都先挑老的下手,既能完成任务,又能多吸点灵气。

他慢悠悠地割着藤蔓,眼睛却在瞟溪水。溪水清澈见底,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,阳光照在水面上,像撒了层碎金子。他想起石头说的“活水有灵气”,心里突然冒出个主意。

他把镰刀插在地里,假装系鞋带,悄悄把脚伸进溪水里。

“嘶——”

溪水凉丝丝的,刚没过脚踝,一股比树上更淡但更清爽的灵气顺着脚心往上爬。像喝了口冰镇汽水,从喉咙一直凉到肚子里。

噬灵叶好像也很高兴,丹田微微发烫,吸收灵气的速度明显快了点。

“果然有用。”他心里乐开了花。割藤蔓的时候把脚泡在溪水里,既能摸鱼又能吸灵气,一举两得。

他就这么一只脚泡在水里,一只脚站在岸上,慢悠悠地割着藤蔓。割两根就停下来,弯腰“洗洗手”——其实是把手上的汁液洗掉,顺便让手心多沾点溪水灵气。

旁边的弟子看傻了:“陈小刀,你这么割什么时候才能割满筐?”

“急什么。”他头也不抬,“这藤蔓老,一根顶两根。”

弟子们将信将疑,但看他割的藤蔓确实比别人的粗,也就没多说什么。

刘管事提着鞭子走过来检查,看到陈小刀一只脚泡在水里,顿时火了:“你干什么呢?偷懒是不是?”

陈小刀赶紧把脚从水里拿出来,脸上堆起笑:“刘管事,这水凉,能提神。您看我割的藤蔓,又粗又长。”他指了指竹筐里的藤蔓。

刘管事低头看了看,确实比别人的粗。他哼了一声,本来想骂两句,目光却落在陈小刀脚边——刚才他泡过脚的地方,水面上漂着片嫩叶,灵气比别的地方浓一点。

“算你有点眼力见。”刘管事没再追究,转身去检查别人了。走的时候还特意往水里多看了两眼,好像在琢磨什么。

陈小刀等他走远了,赶紧又把脚伸进水里。“差点被发现。”他吐了吐舌头,决定以后收敛点——至少等刘管事走远了再泡。

快到中午的时候,竹筐已经装了一半。陈小刀找了个树荫,把竹筐放在旁边,自己则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,拿出早上摘的野果。

石头也跑了过来,满头大汗,手上还被划了道口子。“累死我了。”他一屁股坐在地上,“这藤蔓太硬了,我割了半天也没割几根。”

“你怎么不在树荫下割?”陈小刀递给他一颗野果,“树荫下的藤蔓虽然长得密,但灵气足,割起来省力。”

“真的假的?”石头半信半疑。

“你试试就知道了。”陈小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樟树,“那下面的藤蔓肯定好割。”

石头咬了口野果,站起来:“我去试试。”

陈小刀看着他的背影,笑了笑。其实他也不知道树荫下的藤蔓是不是好割,只是觉得那里灵气浓,就算不好割,至少能多吸点灵气,不算亏。

他靠在树上,一边吃野果一边晒太阳。溪水在脚边哗哗流着,灵气像小鱼一样往身体里钻。丹田暖洋洋的,比昨天更舒服了。

他试着调动那股灵气——不是想打架,就是好奇能不能控制。结果刚一动念头,丹田就有点发涨,灵气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乱窜,差点把他呛到。

“看来还不能控制。”他放弃了。反正噬灵叶能被动吸收,控制不控制的也无所谓。

中午吃饭的时候,王师兄提着个篮子过来,给每个人发了个麦饼。麦饼又干又硬,还带着点沙子,难以下咽。

弟子们都蹲在太阳底下啃麦饼,一脸苦相。陈小刀却提着麦饼,走到早上那棵老榕树下——他发现那棵树的灵气最足,就算不割藤蔓,坐在树下也能吸收灵气。

他蹲在树根旁,背靠着树干,慢慢啃着麦饼。果然,灵气比在太阳底下浓多了,麦饼好像都没那么难咽了。

“陈小刀,你怎么躲那儿吃?”刘管事走过来,手里拿着个油布包,里面好像是肉干。

“这里凉快。”陈小刀从兜里掏出颗野果,递过去,“刘管事,您吃?这野果挺甜的。”

刘管事愣了一下,没想到他会递东西。他看了看野果,又看了看陈小刀,接过野果:“算你小子懂事。”他咬了口野果,“嗯,还行。”

他没走,靠在另一棵树上,掏出油布包里的肉干啃起来。陈小刀识趣地没说话,埋头啃麦饼。

过了一会儿,刘管事突然说:“下午你去溪边洗藤条——把割下来的藤蔓上的刺刮掉,比割藤蔓轻松点。”

陈小刀眼睛一亮:“谢刘管事!”

“别偷懒。”刘管事哼了一声,转身走了。

陈小刀看着他的背影,笑了。看来那颗野果没白给。洗藤条可比割藤蔓轻松多了,而且能一直待在溪边,灵气更足。

下午,陈小刀搬了个石头坐在溪边,手里拿着块瓦片,慢悠悠地刮藤蔓上的刺。他把脚泡在溪水里,时不时往嘴里塞颗野果,日子过得比在柴房晒太阳还舒服。

其他弟子羡慕地看着他,有人想过来搭话,被他一句“这水凉,容易感冒”怼了回去。开玩笑,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换来的摸鱼宝地,怎么能让别人抢了?

他刮藤条的时候很“讲究”——先把藤蔓泡在溪水里泡一会儿,等灵气吸得差不多了再刮。刮的时候也不着急,慢慢刮,确保每根藤蔓都泡够了时间。

不知不觉,太阳开始往下沉。陈小刀的竹筐已经装满了刮好的藤条,比别人多了将近一半。

“看来摸鱼也能完成任务。”他满意地点点头。

收工的时候,王师兄检查竹筐,看到陈小刀的筐装得满满当当,有点惊讶:“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勤快?”

“刘管事照顾,让我洗藤条,轻松点。”陈小刀笑了笑。

王师兄看了看刘管事,刘管事咳嗽了一声:“他干活还行,就是慢点。”

王师兄没再说什么,挥了挥手让大家回去。

走在路上,石头兴奋地说:“陈小刀,你说得对!树荫下的藤蔓真的好割!我下午割了好多,刘管事还夸我了!”

“那是你厉害。”陈小刀笑了笑。

回到杂役院,晚饭居然有肉汤——虽然里面没几块肉,汤也稀得能照见人影,但至少有肉味。陈小刀盛了满满一碗,找了个角落蹲下。

石头端着碗过来,神秘兮兮地说:“我听说了,刘管事以前也是杂役,后来因为会伺候人,被王师兄提拔成管事的。你今天送他野果,算是送对了。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陈小刀恍然大悟。难怪刘管事这么好说话,原来是同道中人——都懂怎么用最小的代价换最大的利益。

吃完饭,陈小刀没直接回后山。他绕到药田旁边,蹲在老槐树下——就是他刚穿越过来时看到的那棵。他发现这棵树的灵气虽然没后山的老榕树浓,但比杂役院其他地方都足,而且离伙房近,适合吃完饭过来蹭会儿灵气。

他靠在树干上,看着药田里的灵草。月光下,灵草的叶子上泛着淡淡的绿光,灵气比普通的草足多了。

“什么时候能去药田摸鱼就好了。”他嘀咕了一句。药田灵气那么足,要是能躺在里面睡觉,估计一天顶得上在山里待三天。

他正琢磨着,突然看到个黑影从药田旁边闪过。他赶紧缩到树后,只见那黑影溜进药田,摘了几片灵草叶子,塞进怀里,又溜了出来,往杂役院的方向跑。

是刘管事!

陈小刀愣住了。没想到刘管事还干这种事——偷药田的灵草。

他没声张。别人的事少管,这是他在垃圾站总结的经验。

他又靠在树上待了会儿,感觉丹田的灵气吸收得差不多了,才起身往后山走。

晚上的后山比白天更安静。溪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,灵气比白天更浓了。陈小刀没直接回柴房,而是沿着溪边慢慢走。

他发现晚上的溪水灵气更足,大概是因为没人打扰。他脱了鞋,光着脚踩在水里,感觉灵气像潮水一样往身体里涌。

“以后晚上可以来这里散散步。”他决定道。既不耽误睡觉,又能多吸点灵气,完美。

走到柴房门口,他看到里面亮着光。不是发光的草,是火光——有人在里面生火!

他心里一紧,握紧了手里的镰刀。难道是被人发现了?

他悄悄走到门口,往里一看,差点笑出声。

柴房里,刘管事正蹲在石墩旁,用树枝拨弄着一堆火。火堆上烤着什么东西,发出滋滋的响声,香味飘得老远。灰毛兔子蹲在他旁边,眼睛瞪得溜圆,盯着火堆上的东西。

“你怎么在这?”陈小刀走进去。

刘管事吓了一跳,手里的树枝都掉了。看到是他,松了口气:“你小子走路没声啊?”

“你怎么在这烤东西?”陈小刀好奇地问。火堆上烤的是只兔子,油光锃亮的,看着就好吃。

“关你什么事。”刘管事没好气地说,但还是往旁边挪了挪,给了他点位置,“过来坐吧,别告诉别人。”

陈小刀走过去坐下。灰毛兔子跳到他怀里,用头蹭他的下巴,好像在告状。

“这兔子是你的?”刘管事惊讶地问。

“嗯,捡的。”陈小刀摸了摸兔子的头。

刘管事没再问,用树枝把烤兔子翻了个面:“今天在溪边吃了你给的野果,觉得那地方不错,就过来看看。没想到这后山还有这么个好地方。”

“确实不错。”陈小刀点点头。

两人没再说话,就那么蹲在火堆旁,看着烤兔子慢慢变熟。月光从破洞照进来,落在火堆上,跳动的火苗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
兔子烤熟的时候,刘管事从怀里掏出个小陶罐,里面是盐。他撒了点盐,把兔子撕成两半,递了一半给陈小刀:“拿着。”

陈小刀接过兔子,肉香扑鼻而来。他咬了一大口,外焦里嫩,比石头给的肉包还好吃。

“真香。”他含糊地说。

“那是。”刘管事得意地说,“我以前在山下学过烤野味。”

两人一边吃烤兔子,一边聊天。刘管事说他以前的事——怎么从杂役变成管事,怎么巴结王师兄,怎么偷偷摸摸搞点好处。陈小刀也说他在垃圾站的事——怎么捡瓶子换钱,怎么跟人抢地盘,怎么在桥洞底下睡觉。

虽然一个是修仙世界的杂役,一个是现代社会的流浪汉,但聊起“怎么用最少的力气活下去”这个话题,居然格外投缘。

“其实当管事也累。”刘管事啃着兔腿,“每天得看着你们干活,还得应付王师兄,不如找个地方烤烤野味舒服。”

“那你可以跟我一样,找个地方摸鱼。”陈小刀说。

“我哪能跟你比。”刘管事笑了,“我要是摸鱼,王师兄第一个收拾我。”

吃完兔子,刘管事把骨头埋在土里,又用沙子把火堆灭了:“今天的事别告诉别人。以后有什么事,可以找我帮忙——别太过分就行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陈小刀点点头。

刘管事走后,陈小刀躺在草席上,摸着圆滚滚的肚子,感觉无比满足。今天不仅摸了一天鱼,还吃到了烤兔子,甚至跟刘管事搭上了线,简直是穿越以来最完美的一天。

兔子们围过来,用头蹭他的手。他从兜里掏出最后几颗野果,分给它们。

“以后摸鱼的地方又多了一个。”他摸着灰毛兔子的头,“明天去药田旁边的老槐树下试试,听说那里灵气也挺足。”

他闭上眼睛,丹田暖洋洋的,灵气吸收得比平时快多了。大概是今天吸了太多溪水灵气,又吃了烤兔子补充了体力。

“科学摸鱼,果然是修仙正道。”他嘟囔了一句,很快就睡着了。

梦里,他躺在一条灵气汇成的小溪里,周围飘着烤兔子和肉包,他想抓哪个就抓哪个。刘管事坐在溪边钓鱼,钓上来的鱼都是用灵气做的,一戳就化成了野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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